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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育的道和术
俞敏洪
2014年10月31日 09:30

今天我想和大家分享的是:教育的“道”和“术”。

中国教育,道在何方

一千多年前,韩愈说过这样一句话:“古之学者必有师。师者,所以传道授业解惑也。”一直到今天,教育都没有离开这三个字:“道”、“业”、“惑”。老子给人定了一个让人非常难以琢磨的题目“道”。中国的每一条线都在寻找自己的道,中国从皇帝开始遵循天道,把自己称为天子,想有一条永久的统治之道,既保证自己的权利,又保证自己的道。现在我们说应该培养什么样的人,就是我们的道。

中国教育到底未来会走向何方?我们隐约感觉到,中国教育越走越偏,越来越往技术方向走,越来越往知识点方向走,越来越往高考的高分方向走。写了无数的道,我们到今天其实还没有 找到教育的道到底在什么地方。所以我今天来不是主谈互联网,我觉得互联网是正常融入了教育的工具,或者 终改变了教育思维的某种逻辑,但是改变不了教育的本质,教育的道在什么地方?

香港一位教授说,香港大学商业气息太浓,校园里搭讪,十有五六是学会计金融法律的,餐厅电子屏幕都是全球股指、外汇牌价。他认为这样很浮躁,不像北京大学显得有文化。在北大,你每次进校门,都必须先向保安回答三个哲学上的终极问题:你是谁?你从哪里来?你要到哪里去?这个我是可以证实的。我们把保安的问题变一下,当我们做教育的时候,马上要明白我们的学生是谁?他们是从哪里来的?不是说他们的家庭出生是什么,而他们要到哪里去?换个说法,我们想把我们的孩子们培养到哪里去?

其实在座的大量做教育公司的人并没有回答这样的问题,只是觉得利用老百姓对于教育的功利心理,可以趁机赚点钱。大部分的教育公司其实只做了一件事情——让学生为了知识点的积累更有效地学习。但是至于说这个孩子培养出来到底是怎么样的,跟我们没有关系。因为我们没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毫无疑问,我们的说法是对的。

但是,当你自己为人父母,当我们面向中国未来二十年、三十年发展的时候,这些问题我们是不得不回答的。坦率地说,互联网对于教育的影响只是我思考的主题之一。对于我来说,我懂不懂互联网技术其实不重要,重要的是,中国的教育如何能使用互联网技术,更上一个台阶。我们在座的每一位,如何能使用互联网移动互联技术,来使自己的事业、自己的业务有更好地发展。

教育之道

再回过来说教育之道,教育之道需要回答几个问题,我列了三个:

道生万物,教育的目的决定了教育的手段。我们并没有明确地告诉我们的孩子们,我们自己也不明白,我们的孩子、整个国家综合起来,应该是一种怎么样的教育。

德智体美的基础是什么?为什么要德智体美?德是什么德?德也有很多。智到底是什么智?我们现在培养孩子们的智,就是班内前五名属于智,后面的全是笨蛋学生,这是 的智吗?体,中国已经忘了,但是就算是身体健康了又有什么用?美,到底什么是美?我们现在无数的姑娘们都去做整容手术,无数的小伙子们也都去做整容手术?难道外表的美就是美吗?难道马云的美就不是美吗?

说到底,中国的教育到今天为止,从整个大局来说,从整个国家战略来说,都还没有解决我提的 后一个问题。一个人何以为人?

再看易中天和我的观点,他说我的口号就是今天的主题,不是望子成龙,而是望子成人。什么人呢?他说 的人,就是八个字,第一真实,第二善良,第三健康,第四快乐。我觉得易中天说对一半,另外一半是:如果一个国家不把人格平等、思想自由、精神独立作为教育的前提,我们也会教育出真实、善良、健康、快乐的奴才。

回过看通过核心价值观来寻找教育之道。我们今天进国家会议中心时看到 大的牌子是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自由、平等、公正、法治、爱国、敬业、诚心、友善。说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我是非常激动的,因为到现在我们中国终于有一个核心价值观的定论。毫无疑问,如果说我们中国能沿着社会主义的核心价值观往前走的话,中国将是全世界 富有、 平等、 友好、 民主的国家。但是事情还没有结束,在中央召开的对核心价值观的研讨会上,我说了下面一句话:“如何对这24个字进行精确定义,决定了中国教育之道的发展方向,也决定了中国的发展方向”。就像刚才说的,我们怎么定义富强?在有些不断占用国家资源的贪官和有钱人的眼中,富强就是我富我强,以你弱你病为代价。何为民主?在有些人看来,可能就是为民作主;但是在人民看来,是希望人民自己做主。所以每一个东西我们都要有定义,我相信这些定义必须符合一些原则,这些原则就是大概的边界。

到底是什么边界?大家知道,从汉朝开始一直到清朝结束,都有一代代的知识分子凭着自己的良心理智,不断抗争,从而奠定了中国整个阶层的良知基础,这批人叫做中国的知识分子,或者叫做氏族阶层。有两个代表人物,一个是朱熹,一个是王阳明。

一个人到底何以为人?朱熹说,要“穷天理、明人伦,讲圣言,通事故”;王阳明说“致良知,心外无理,知行合一”。现在有很多中学依然写着“知行合一”这个词,但是我们也常常发现在中国知行合一很难做到。肖仲华是一个中国人,前两天出现了一篇文章叫做“你不应该辜负这个时代”,“你”指的是在座的任何一个人,也指的是中国的政治管理机构,你若真想不辜负这个时代,那么请你看清楚也想明白,这个时代 不应该被辜负的,是科技的进步,是人们的觉醒,是理性和良知的回归。

也就是说我们前面所有这些东西,到底是以什么为前提?我觉得教育之道就是以良知、理性、仁爱为经,以知识、科技创新为纬,造就新一代人格平等、思想自由、精神独立的国民。

我们现在拼命地强调,孩子们要考高分,孩子们要出国,我们真不能想象,我们的孩子们 后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代人。我毫不夸张的说,包括我们在座无数的人,也只是有钱和自我,并没有 的考虑这些问题。

教育之术

教育之道告一段落,后面我来分享教育之术。

教育之术,不管这个道正确不正确,我们受四个因素的影响:时间因素、空间因素、师资因素和工具因素。

传统的教育,一个老师只能走进一个教室,学生只能在固定的时间上课,学生也只能固定到被指定的某个学校去上课,学生的工具就是课本和笔,以及黑板和粉笔。所以,在教育领域中,应该比任何领域更加欢呼移动互联时代。为什么?移动互联时代改变教育什么?改变了教育的开放性,改变了教育的透明性,改变了教育的共享性以及改变了教育的全球性。

以后不存在一个教室,一个老师,一段时间,一个学校这个概念了。如果说应用得当的话,咱们中国任何地方的学生,原则上都能够接收到世界和中国 先进的教育,不管是通过慕客系统还是通过翻转课堂,还是通过纯粹的线上智能化学习,还是通过线上、线下O2O结合的模式,既使是 的地下也是可以做到的。

所谓的全球化,用美国的三大慕课系统一点都不过分,里面有上万门的课程,全世界有接近三万人曾经点击过他们的课程,有几十万人把他们的课程从头到尾认真地去完成。原来哈佛的教授只能教哈佛的学生,但是到现在可以教全世界的学生。曾经美国一个师哥的教授整整三十年只教了三十个学生,但是放到慕课上去以后,一年有四万个学生注册,四千个学生学习,有四百个学生 后拿到了他的证书。他说,我一下觉得自己的生命和知识有了价值,因为我用了一年的时间就完成了我过去三十年没有完成的任务。

通过互联网我们需要解决学生什么问题,我这只是列了四五个。通过互联网我们要解决学生能够快乐学习的问题,我们无数人都在研究游戏学习法,就是按学生打游戏的心态在网上去学习他的学习内容,但是我们现在确实还没有 成功地像这样的公司出现;我们要解决学生的效率问题,就是让学生花八十分钟或者五十分钟就能获得要用一百分钟所获得的知识;我们要解决学生的效果问题,学生原来只能考八十分,能不能让他少花30%的时间,还能让八十分变成九十分呢?当然,还有资讯问题,未来大家都知道,互联网 重要的是消灭中介媒体、中介媒质。学生可以完全点对点地得到非常透明的信息。当然还要解决互动问题,这个互动问题是 容易解决,也是 难解决的问题。 容易解决的是微信、来往都为我们带来了随时随地的互动,但是互动还有一个问题没解决:互动,如果是没有目的性,没有成长性,到 后大家会被互动信息所淹没, 后发现自己没有进步,发现我们的学生也没有进步。

除了刚才的问题,都是老师和家长都需要解决的问题以外,额外我们还有家长和老师需要的问题要解决。这个和学生是不一样的。尤其是老师需要的内容解决。怎么样让老师能够更接收到 前沿的知识,并且能够非常方便地调动出来,在教室里给学生传播。家长和老师对学生监督的解决,这个监督包括了孩子们走到哪里的监督,孩子们学什么的监督,学到效果的监督。像新东方过去二十年做了很多学生,加起来两千多万的用户,有一个数据无比大,但是 后的结论是新东方是数据大,不是大数据。新东方一直在考虑,学生与学生的互动,学生与家长的互动,家长与老师的互动,到底应该怎么做?这种交互性的互动,是我们能够把我们的体系进一步推动地 重要的基础。

其实我们还要帮助国家解决什么问题?国家需要解决什么问题?国家解决的问题跟我们想的问题是不一样的,我们想的问题是如何提供一套学习系统,让学生 地学习, 后大家都来,让我们公司 后能够融资发财, 后上市。但是国家要解决的是教育的地区差别问题,城乡教育怎么解决?边缘地区和中心地区教育的公平怎么解决?一个城市之内, 学校和一般学校教育资源的倾斜怎么解决? 教育资源到底怎么用?政府想的是这些东西,跟我们想的商业模式没关系,他想到的是教育的地区差别、 教育资源的共享、教育和世界的接轨。

互联网教育有什么问题解决不了?互联网不能解决教育之道的 实现。比如说让我们这个民族变成一个有良知、有理性、有仁爱的,并且 后能培养出独立精神、创新精神的民族,这个问题不是互联网能够解决的。一个人成长中需要的人与人之间的真实交流,也没有办法完整地通过线上解决。

结论:一、能够解决解决学生的问题、家长的问题、老师的问题、政府的问题的教育就是好教育。二,基于移动互联的系统能够帮助解决很多教育中面临的问题,但不一定能够解决教育本身的问题。不存在互联网教育和非互联网教育之分,未来两者都是高度融合的。未来的教育是线上、线下大融合, 终目的是为教育提供 好的解决方案。能提供 好的解决方案的就是教育,无所谓线上和线下。教育的今天,没有互联网是万万不行的,但是光有互联网,也是万万不行的。尊重教育规律,坚持教育本质,拥抱互联时代,专注服务学生,只要做到这四点,教育的新时代一定会来临。

后,这是一个伟大的时代,危机和发展并存,挑战和机遇比肩,坚持创新和变革,展现远见和智慧,为教育写下更加壮丽的篇章!在座的各位教育同仁,让我们一起努力,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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